【编者按】《东吴学术》2022年第4期刊登苏州大学东吴智库首席专家方世南教授等的文章《论人类文明新形态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全面超越》。文章从政治立场、致富方式、文化理念、社会建设和价值共识五个层面，阐释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实现了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全面超越。现将全文转载如下，以飨读者。

论人类文明新形态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全面超越

方世南 黄雪梅

《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党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百年大党团结带领全国人民以丰硕的文明成果向世界宣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可行性，更凸显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对于人类社会建设现代文明的重大价值。百年来党领导人民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全面地超越资本主义文明的最新文明成果，以中国文明进步的生动实践体现了人类进步力量在追求解放和发展的历史征程中取得的新成就。人类文明新形态以自身的文明先进性、创造性、示范性实现了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全面超越，突出表现为五个大的方面：在政治立场上，以人民至上超越资本至上，彰显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人文光辉；在致富方式上，以共同富裕超越贫富悬殊，体现了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在文化理念上，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开创了文明多样性发展的实践路径；在社会建设上，以整体协调性超越畸形片面性，推动了社会整体文明的协调进步；在价值共识上，以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超越普世价值，拓宽了价值认同和价值共识的真理论域。百年来党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生动实践，凸显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丰富内涵和发展逻辑，不仅代表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的丰硕成果和突破性进展，更为人类社会建设超越资本主义的现代新文明提供了方法、路径、方向等参考方案，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由一般转为个别，再从个别上升为一般的发展跳跃，生动全面地展示了21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强大生命力，进一步增强了全党、全国人民的政党自信和文明自信。

一、 在政治立场上：以人民至上超越资本至上，彰显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人文光辉

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闪耀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真理之光，凸显了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站稳了人民立场，将人的解放与社会进步、人的发展与国家建设相统一，在推动经济社会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促进人的现代化，以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性推动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以发展成果服务于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尊重和保护人的生存发展权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心系世界人民的前途命运，坚持了文明进步过程中物的尺度与人的尺度的有机结合，是绽放出鲜明人文光辉的文明新形态，从根本上区别于资本主义文明追求利润最大化的逐利本性，在政治立场上，以人民至上的本质特征超越了资本主义文明的资本至上的本质特征。

马克思在剖析和总结人类社会发展基本规律以及人自身发展基本的基础上提出了“三形态”论，指出了社会形态的发展有三个历史阶段，即“人的依赖关系”“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和“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在最为典型的第二个历史阶段，即资本主义社会，被资本所奴役的人不得不依赖于物和物化的社会关系，人的发展被资本逐利行为所压迫，并受资本和货币等异己力量所支配，成为自由个性无法得到发展的单向度的人。在以货币和资本为纽带构成的共同体中，占有生产资料的少数人，即资产阶级，实行对绝大多数人，即对无产阶级的控制和奴役，资产阶级为了实现资本快速增值扩张，通过剥削、掠夺、侵略等手段抢占财富和生产资料，加剧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阶级对立，导致了劳动异化、人的异化、人与自然关系紧张等一系列问题。在资本面前，人的发展让步于资本的增值，人成为推动资本获利的一个工具，完全丧失了人的独立性和自主性，生产的人与作为生产目的的人被无情地割裂开来，工人的劳动所得只能满足基本生存和自身再生产的需要，根本无法满足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现实需要。使人逐渐摆脱异化回归到人的本质属性是实现第三个历史阶段“自由个性”的前提基础，但由于生产力、生产关系和客观环境等因素的制约，使“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这个过程显得十分复杂而漫长。人类文明新形态建立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和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基础上，作为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执政党把坚持人民至上作为鲜明的政治立场，把人的关切放在社会发展的突出位置，这意味着在追求实现人的解放的历史征程中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对人民群众主体地位、主体价值、主体作用的关切。

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一针见血地批判了以往哲学家关于人是抽象孤立的错误论断，肯定人具有社会属性，只有社会化的人才能与自身发展所需的外界条件和环境相适应，才能明确人类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发展就要逐渐消灭剥削和压迫、消除异化和强制分工这一道理，也才能在人的自由发展基础上构建人人平等的真正的共同体，因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中国共产党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基于现阶段人类社会发展状况和历史客观条件创新性地运用了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指导文明实践，以应对和解决全球发展面临的现实问题为指向,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站稳中国人民的立场并着眼人类的整体利益，将人民至上与人类命运相统一，把为本国人民和为世界人民谋利益、谋发展作为治国理政的重大目标任务。面对全球重大疫情、气候变化、能源危机等系列重大发展难题，仅靠单一国家或地区的力量是难以解决的，如何有效抗击风险、解决难题、化解矛盾进而获得新发展是各国共同面临的历史考题。人类文明新形态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在风云变幻的复杂环境下坚持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把人民群众的利益和关切放在首要位置。在国家发展大政方针的制定和落实方面始终坚持人民至上和生命至上，将生产的人与作为生产目的的人相统一，把促进人的现代化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任务，以社会各领域全方位一体化建设服务于人民群众生活和发展需求，为增强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公平感提供切实保障。同时将中国人民的愿望与世界人民的期盼相统一，将中国的命运与世界的前途相统一，关注世界各国人民的普遍关切。秉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积极加强与其他国家地区的合作交流，寻找利益契合点，凝聚价值共识，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汇聚各方力量，合力应对和解决世界性难题、谋求新发展机遇，努力走出一条共建共享共赢的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之路，为实现全人类的解放和发展不懈奋斗。

二、 在致富方式上：以共同富裕超越贫富悬殊，体现了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

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与共同富裕紧密关联着的文明新形态。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贫穷和贫富分化都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就是要致力于消灭贫穷和贫富分化。社会分配不患寡而患不均，物质分配两极分化、贫富差距悬殊会给社会稳定埋下极大的安全隐患。人类文明新形态将公平正义作为社会主义制度的首要价值，以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为实践指向，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中不断满足广大人民对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的美好生活需求，以先富带后富、脱贫攻坚等方式致力于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在物质分配和致富方式上以共同富裕超越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富悬殊。

资本主义社会在以资本为主导的态势下实行市场经济，基于私有制的按劳分配是较为普遍的物质分配方式，在“平等权利”的法律权利下，工人有权通过出卖劳动获取生活来源，资本家有权霸占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所谓“平等权利”实质上是使资产阶级的剥削压迫行为合法化。在生产和分配过程中，工人生产的劳动产品并不属于自己，工人辛勤劳动的最终任务是为资本家创造剩余价值，劳动产品最终归属于他人或资本的财产，而资本家不劳动却可以通过剥削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进而实现资本增值。“法律形式上的平等”与“分配事实上的不平等”是资本主义社会分配的典型特征，因此，贫富悬殊是资本主义社会难以消除的现象。加上资本主义经济政策以私有化、市场化、自由化为核心，让占有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更容易抢占市场资源赢得发展机遇，助推社会大量财富向金字塔顶端聚集。这就不可避免地导致中产阶级财富萎缩、底层民众生存艰难，加剧社会贫富分化和精神文化生活的分化。面对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贫富悬殊的社会状况，统治阶级试图以福利平等的方式来缓冲资本主义制度下分配不平等的破坏性后果，但是，资本主义政治制度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制度默认和保护资产阶级占有大量财富资源，福利体系只能对缓和阶级矛盾起到暂时性和有限性的作用，因为生产资料私有制决定了资本主义社会归根到底是不愿也不可能解决贫富悬殊的分配问题。

马克思对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和高级阶段的分配方式做了划分，认为在生产力水平较低的第一阶段应实行按劳分配，并针对按劳分配方式指出：“但是它默认，劳动者的不等同的个人天赋，从而不等同的工作能力，是天然特权。”等量劳动取得等量报酬的平等权利相比于以往社会按阶级、地位、资产等要素分配具有明显的历史进步性，但对于天赋和能力不同的劳动者来说，在劳动产品的分配中会产生事实上的不平等，这是按劳分配方式不可避免的历史局限性。与此相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以制度为保障从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等过程促进社会分配公平，以灵活多样的分配方式弥补按劳分配的短板，将“做大蛋糕”和“分好蛋糕”摆在同样重要的位置。在“做大蛋糕”的过程中强调挖掘和释放国内的生产潜力，依靠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和能动性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以先富带后富传帮带的方式推动实现共同富裕。以精准对标贫困问题、精准帮扶贫困群众的思路，实施造血式的减贫脱贫方法，将扶贫与扶志、扶贫与扶智有机结合起来，着力解决绝对贫困问题，跨出了奔向共同富裕的关键一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现代化，是以共建共享发展理念推动全体人民实现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将促进人的现代化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紧密结合起来，以社会主义现代化成果促进人的现代化发展，以人的现代化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新突破。实现共同富裕是人类文明新形态关于社会分配方式和致富方式的一大追求，并在国家的政治制度和分配制度上给予根本性的保障，相比于资本主义社会在制度上造成的不可解决的贫富悬殊现象具有显著的优越性。

三、 在文化理念上：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开创了文明多样性发展的实践路径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文明多样性既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成果，也是推动人类文明发展的强大动力。人类文明新形态尊重人类文明的多样性和差异性，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开拓了人类对不同文明未来发展方向的认知视野，增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人类发展共同体的可能性。

西方通过思想解放和工业革命等逐渐开启了现代化征程，创造了世界瞩目的现代工业文明，占据了人类社会现代化发展的先机，同时也助推了“西方中心论”的兴盛，现代化等于西方化、西方化等于标准化似乎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其他文明想要进入现代化就得仿照西方现代化模式。“西方中心论”背后隐藏的是资本主义文明优越感，“文化优越”“文明优越”“种族优越”等是常见的表现形式，在不同主体的交往过程中，实力强大的一方成为掌握主动权的中心主体，而另一方则沦为被审视的客体并被迫接受或面对主体施加的物质和精神压迫。资本主义文明在与其他文明交流碰撞时往往表现出独尊性、排他性、对抗性，造成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所谓“文明的冲突”归根结底是资本逻辑主导下的交往方式所导致的，是在西方文明优越论的语境中，为了刻意打压、排斥、消解其他文明所炮制出来的论调。西方现代化的开端和发展都伴随着压迫、剥削、战争等残暴手段，在推进现代化的进程中常常以“占有”“强迫”“霸凌”的姿态傲视全球，并以绝对的经济权威地位迫使或诱导其他国家民族依附西方现代化的单一模式，从而对全球资源获得更多的控制权和支配权。在“西方中心论”者那里，西方现代化文明具有不可替代的优越性，各国的现代化必须以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为参照，并且要围绕着西方文明运转，鼓吹只有这样，才是摆脱贫穷、野蛮、愚昧、落后的正确选择。西方现代化的霸权强加性对应呈现的是“线性史观”，即其他国家民族建设社会现代化只能模仿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的样本，从而彻底否定了世界历史发展道路的多样性、人类现代文明形态的多样性。

如何打破文明冲突的历史铁律进而跨越修昔底德陷阱，是人类社会寻求世界和平发展之路面对的重大课题，中国共产党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包含了对这一课题的积极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携带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仁者爱人”“以和为贵”“兼济天下”“协和万邦”“大同世界”的文化基因，本性上是一种友好的文明，“只要我们坚持和平发展道路，……不依附别人，不掠夺别人，永远不称霸，就一定能够为人类文明进步贡献智慧和力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以自身的繁荣复兴带动更多其他文明的共同发展，致力于走共商共建共享的现代化道路，中国式现代化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否定了“西方中心论”，推动着“全人类共同价值”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范式形成，在打破文明冲突的历史逻辑方面起到了重要的示范引领作用。人类文明新形态倡导多元文明加强交流，相互借鉴优秀文明成果促进自身更好地发展，主张各国应在平等互利基础上以及在发展自身文明过程中兼顾他国文明发展的合理关切，坚持“利己”与“利他”关系的辩证统一，为正确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关系从而促使全球和谐稳定提供了方向指导。人类文明新形态主张以平等和尊重的眼光看待不同文明，打破意识形态的固化与对抗，推动不同文明友好交流从而消除文明之间的隔阂和冲突。人类文明是由异彩纷呈的各民族文明共同组成的，尊重和包容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是保持人类文明繁荣延续的重要前提，相互借鉴和学习先进的优秀的文明成果是保持文明生命力的重要保障。中国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与世界各国加强合作交流，积极学习和借鉴人类优秀文明成果，依托“一带一路”将弘扬中华优秀文明成果和与其他文明交流互动相统一，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人类多样文明共谋可持续发展之路，在话语倡导和实际行动中彰显文明互鉴、文明共存的发展理念。

四、 在社会建设上：以整体协调性超越畸形片面性，推动了社会整体文明的协调进步

人类文明新形态强调社会建设发展的整体协调性，坚持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同步一体化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整体文明协调性超越了资本逻辑主导下社会过分追求经济单一维度发展的畸形片面性。

资本主义大工业的快速发展推动人类社会向前迈了一大步，“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这一方面为人类社会更高级的各种要素的出现做了物质条件的准备，但是另一方面，资本一味追求货币、利润的行为动机，导致生产和消费过程中出现了许多对资源挥霍无度的现象。过分开采、大量生产和奢侈浪费等行为使生态系统变得更加脆弱，频发的生态危机不仅使生物多样性丧失、生态系统失衡，更使人类的生命健康和生存空间面临重大挑战，加剧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出现了自然生态危机与人类生命危机的交织并存将人类带入至暗时刻的困境。在资本逐利的社会环境下，人们被物质和利益支配，过分追求物质享受使得精神生活堕落，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盛行。而资本主义政治制度实质上为资本和资产阶级服务的取向也愈发凸显了民主政治的虚伪性，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对政府失去信心。因此，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是片面失衡的，在经济繁荣的背后隐藏着许多难以解决的危机隐患。资产阶级驾驭不了它所创造的巨大生产力，面对社会内部存在着难以调和的对抗因素和相互对抗的力量，资产阶级、由于自身的历史局限性无法从根本上平衡好各个要素的发展，必然造成社会发展失衡而呈现出畸形片面性，这也为资本主义社会埋下了毁灭性的风险隐患，当“这种强大的、容易增长的生产力，已经发展到私有制和资产者远远不能驾驭的程度，以致经常引起社会制度极其剧烈的震荡”。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就成了必然趋势，而资本主义社会也会随之分崩离析，最终必然会被更高级的社会形态所替代。

人类文明新形态以“五位一体”整体文明协调发展破解了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各领域要素相对抗的难题，并在实践中取得了初步的显著成果。在物质文明上，以实现共同富裕为改革发展的重要任务，鼓励人民群众发挥能动性和创造性增强致富本领，以打赢脱贫攻坚战助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并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阶段，同时以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推动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高质量发展，让更多的国家和人民捕捉到开放发展的机遇，在内外部平衡发展环境下建设更优质的物质文明。在政治文明上，推动民主法治的政治建设，全方面、多层次地畅通广大人民参与国家事务的渠道以促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完善和发展，并在制度和法律上确保党的领导地位、确保国家依照人民的意志运行，充分发挥法治为民主政治发展保驾护航的作用。在精神文明上，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复杂多元的文化思潮，确保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在人们精神生活中的主导地位，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创造高雅的精神文化产品来满足人民群众精神层面的发展需要。同时，挖掘中华文化基因中向上向善的特质与人类普遍的精神追求建立联系，谋求地区和国家之间更大的价值共识，以推动中华文化创新性发展为治国理政提供丰富的文化养料。在社会文明上，推进社会治理现代化，依托信息技术搭建网格化管理平台推动社会治理方式创新，以高科技赋能推动社会治理向数字化、智能化模式转变，为各方参与社会治理提供快速便捷的渠道，并以更加完善的社会治理体系提高社会治理效能。在生态文明上，人类文明新形态将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贯穿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正确把握经济社会现代化发展过程中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重新审视和协调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的关系，强调生态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在推动经济社会建设中贯彻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思路，在生态保护中挖掘生态本身的财富价值，为人们提供更优质的生态产品，并在平衡好生态资源在代际之间的分配中促进生态空间公平正义，推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共荣。

“五位一体”整体文明协调发展是人类文明新形态一大显著特点，指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从生产、生活和思维方式等方面进行整体性变革，逐渐清除资本主义文明框架内各领域诸要素相互对抗、冲突、割裂的弊端，进而推动社会各方面建设在整体文明协调中得到稳健发展。

五、 在价值共识上：以构建全人类共同价值超越普世价值，拓宽了价值认同和价值共识的真理论域

价值作为哲学范畴是指在实践基础上形成的主体和客体之间的意义关系，具有主体性、客观性、多维性和社会历史性等多方面的基本特征，这也决定了价值不是永恒的、封闭的、绝对的。价值不仅是人们对事物的评价和判断，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人们实践的目的和追求。人类文明新形态站在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和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制高点上，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从而超越西方所鼓吹的那种纯粹属于抽象的、虚伪的、虚无的普世价值。

资本主义提出的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所谓普世价值，虽然在反抗封建专制等级观念并借此号召和团结其他阶级的力量来推翻封建统治上具有历史进步意义，但普世价值的出发点是基于私有制，站在资产阶级的政治立场上，以抽象的人性为假设进而虚构出一种为普天下所有人共同接受并永久存在于人类社会的价值，将其作为一种超越时空的、永恒的、无具体主体的历史终极价值，这种价值本质上是抽象的、虚伪的、单一的、排他的，也是根本无法实现的虚无价值，具有极大的荒谬性和欺骗性。马克思和恩格斯早就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是当今世界全球化的主导者，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全球化过程的“统治阶级”，这些资本主义国家在对外开拓市场时，总会借助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手段以达到用资本主义的思想主张来否定和同化其他民族国家的精神文化的目的，因此，推行普世价值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看作是资本主义试图在全球实行思想统治的表现形式之一。“阶级”本身蕴含了统治与被统治、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因此，“阶级”与“平等”“民主”等本质上是对抗的，真正的普遍意义上的全人类追求的民主、自由、平等、人权、博爱等不会也不可能在资本主义社会成为现实，资产阶级所宣传的普世价值观念归根到底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表面打着维护“全人类利益”的普世价值的旗号，实质上不过是为维护“少数人”的利益打掩护的理论宣传。因此，资本主义社会所鼓吹的所谓能够超越时空和地域的永恒的普世价值，实际上就是一个弥天大谎，是根本不存在的。

人类所追求的一切价值都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并且会伴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与资本主义“普世价值”的抽象性、虚伪性、欺骗性、荒谬性根本不同，人类文明新形态代表了历史进步的潮流和全人类的价值认同与价值共识，致力于凝聚一种遵循历史发展规律和符合现实条件以及符合全人类普遍性利益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中国共产党将继续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一道，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全人类共同价值是抽象性与具体性的统一、特殊性与普遍性的统一、民族本土性与全球性的统一，内涵会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而不断丰富拓展，是各民族在应对和解决人类发展难题、实现共同利益的实践中表达出的愿望诉求，也是为实践服务的价值共识。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为解决人类社会发展面临的重大疫情、战争危机、气候变化等一系列世界性共同难题贡献的中国智慧，在充分尊重国家和地区差异性的基础上寻找各方之间的价值利益契合点，立足于人类整体利益求取世界各民族价值的“最大公约数”，为化解全球安全威胁提供了重要的价值引领。全人类共同价值坚持共性与个性、普遍性与特殊性、世界性与民族性的辩证统一，尊重和包容各民族国家文化多样性和差异性，反对将一国的价值体系强加于其他国家和地区，表达了世界人民共同的普遍的价值追求。人类文明新形态坚持从现实的人和发展的人出发，以追求实现真善美的动机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为团结世界人民的力量推动社会历史发展提供价值引领，因而必定会成为指引人类同心协力画出价值同心圆的巨大精神旗帜。

（本文作者方世南系苏州大学东吴智库首席专家，苏州大学中国特色城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苏州大学卓越学者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黄雪梅系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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